县人民医院的一间豪华套房内。
杨大强头上包着纱布、两只胳膊，两条腿都打着石膏。
脸上还是鼻青脸肿，一只眼睛肿得老高，只能眯着眼睛看人。
就这样，依然改不到骂骂咧咧的德性。
一会儿水果的皮没削干净、一会儿白开水太烫了，一会儿粥里没有肉丝，一会儿……
珠圆玉润的少妇忙前忙后，不敢有任何不满。
一个长相尖酸刻薄的老太太，抱着一个五岁大的小男孩坐在旁边，狠狠地盯着少妇，骂道：“成天就知道花我儿子的钱，一点小事都做不好。要不是看你生一个儿子，老娘都懒得看你一眼。不要脸的下贱货……现在都几天了？还有那里削苹果？赶紧滚去做饭……”
少妇放下水果刀和削到一半的苹果，拎着包包就往外走。
走开医院大门的那一刻，一改忍气吞声的模样，拨通一个电话：“饭都准备好了吗？两个小时之后拿到医院门口等我。”
然后开着车去了一家宾馆……
……
一辆8888车牌号的宝马车，开进了人民医院的停车场。
坐在驾驶室的吴援朝问：“我真的不上去？”
“不用。”
程太初来到住院部，打听到了杨大强的病房号。
才走到门口，就听见杨大强一边呻吟一边骂娘的声音。
“你是猪吗？那个小杂种对我动手，那么多人都看见了，竟然让从派出所大摇大摆的走出来了？我要何用……”
“不要跟我扯那些没用的？什么狗屁常胜将军？废物就是废话，滚滚滚，老子另外找有真本事的律师……”
门开了，一个脸色十分难看的中年人走了出来。
背后，是杨大强各种难听的骂娘声。
中年人看见差点撞上的程太初，先是惊讶，然后是敢怒不敢言。
程太初推门而入。
正在享受情妇喂食的杨大强当即就气得要跳起来，可惜他一动就浑身痛苦。
“我草，痛死老子了。”
程太初自顾自地走进去，在情妇的脸上扫了一眼，瞧得出来是个不安分的主儿。
杨大强咬牙切齿的骂道：“程太初我草泥马，你特么还敢出现在我面前……”
程太初拉了一张椅子坐下，把二郎腿一翘：“你以为我想来？谁会想看一坨屎？”
“我草……”杨大强杀人的心都有，他瞪着情妇：“你个臭娘们儿还愣着干什么？还不把人赶出去？”
程太初笑道：“急什么？就不想听听我来这里的原因？”
“呵呵……”杨大强冷笑道：“你以为我不知道是你在背后指使吴援朝对我下手？你想为吴援朝那个小杂种求情，门儿都没有！我告诉你，我就是要让他去坐牢。等老子医院的那一天，就是吴暖暖被活活打死的那一天。敢对老子下手，没个十年八年，吴援朝那个小杂种就别想出狱！”
“你的意思是，没得谈了？”程太初平静地问。
“我呸！”杨大强笑得整张脸都扭曲了：“你以为你小子就跑得掉？等老子出院，照样不会放过你！你小子，以为自己这一年赚了几个小钱，就敢跟老子斗！老子不把搞到下跪求饶，老子杨大强的名字就倒过来写！”
“那就走着瞧！看看最后下跪求饶的人，到底是谁！”程太初一点不把对方的狠话放在眼里，整理了一下衣服袖子，就站起来走人。
一直坐在车里的吴援朝，不时地伸头望着住院大楼。
等程太初回到车里，着急地问：“怎么样？”
“还有怎么样？”程太初笑道。
吴援朝一巴掌拍在方向盘上：“我就知道这个垃圾，绝对不可能放过我。我倒是不怕，我就怕坐牢之后，我的母亲和姐姐……”
程太初正掏出打火机要点烟，手上的动作一顿：“都跟你说了，你不可能坐牢。”
“……”吴援朝转过头，说道：“但如果他不肯撤诉的话，一直拖下去，我就回不了警校。学校的政审很严格，有官司在身，还是打人这种官司，根本不可能让我重回学校。”
程太初指了指车窗外。
吴援朝转了个头，一看是杨大强的情妇。
程太初掏出小纸包，递给吴援朝，说道：“这颗药化水无色无味，能在一瞬间造成骨头病变，就是俗称的骨癌。你把药给那个女人，让她下到杨大强的饮食里。”
吴援朝怔怔地接过小纸包，说道：“下毒？她是杨大强的情妇，还生了一个儿子，她怎么会答应？”
程太初把香烟点上了，说道：“有件事，我是不是忘了说？”
“什么？”
“杨大强那里有问题，根本不可能有生育能力……”
“……”吴援朝惊呆了：“这不可能，我姐姐当年……”
程太初摆摆手，说道：“他这个人天生弱精，二十年前还是个小伙子，本来就是身体机能最好的时候，和你姐姐怀上一个孩子，还是有可能的。但是，人的生育能力随着年纪的增长，本来就是一年不如一年。经过这放浪行骸的二十年，他早就没有了生育能力。那个孩子根本不是他的……”
“啊？”吴援朝目瞪口呆：“你没弄错吧？”
虽然他也觉得那个小孩子，长得跟杨大强不像。但看杨大强母子那么溺爱那个孩子，就没有多想。
敢情杨大强一直在给别人养孩子呐！
程太初手上夹着香烟，说道：“你右小腿骨折过，是十多年前的旧伤。你右肩在五年前脱臼过，那时候你应该在警校，应该是训练的时候不小心受伤的。”
“你怎么知道？”吴援朝被震惊到了。
程太初指着自己的眼睛，说道：“上次不是说过了，人外有人、天外有天。我可是大夫，很有实力的那种！”
“……”吴援朝无语了。
一直听说程太初很谦逊，怎么他认识的程太初却跟谦逊二字一点都不搭边……
简直拽上天了有木有？
程太初说道：“你就告诉那个女人，如果不答应，就把孩子非亲生的事情告诉杨大强。照杨大强那个脾气……”
吴援朝冷哼一声：“照杨大强的那个脾气，还不撕了她！那个小的，都可能被活活打死。”
程太初说道：“你直接先告诉她，事成之后，给她一百万。是拿一百万走人，还是落到杨大强的手里？两条路，让她自己选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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