升官后诸事繁杂,近日柳湘莲都在筹饷司办公,梳理户部名下所属产业,筹划如何整合资源。
税是不能贸然收的,当税也要明年才能加征,因为当税征收与发放“当帖”相随,今年收过了。若是今年加征,没有手段遏制抗税举动。
相对容易着手的还是创收,形成新产业,创造新利润,顺带收税阻力会小许多。
整日他就在琢磨这些事情,难度不小。
这天贾琏自天津归来,尚未归家先来拜见。得知消息,柳湘莲欣喜非常,出门迎接。
贾琏办事能力还是有的,为人品性也不算太坏,如今世道,贪花好色不算什么大问题。
筹饷司院门外,贾琏穿着崭新锦衣,油头粉面,身后跟着四个小厮,越发显得贵气逼人。只看他脸上笑容洋溢,便知事情肯定办成了,而且定在温柔乡里浪荡够了才回来。
仰头望着黑底金字的“筹饷司”大匾,贾琏目光中不乏艳羡,暗叹柳二郎好运道。
等到柳湘莲出来时,二人笑着打过招呼。
看着柳二郎身上簇新六品官服,贾琏嘴里啧啧有声。他身上虽有五品同知之职,与柳二郎相比可就天差地别了。拱手羡慕道:“旬日不见,二郎连升四级,实在可喜可贺!愚兄恭喜了!”
柳湘莲哈哈而笑,挽他手臂:“琏二哥也来取笑小弟!快快请进。”
两人执手走进院中。
“薛兄弟,你怎么……”
骤然看到匆匆跑来、一副衙役装扮的薛蟠,贾琏大惑不解。他刚刚归来,听说柳二郎升官就赶来汇报,顺便道贺,不知薛蟠也入职筹饷司。
薛蟠听到问话,苦着脸,一副有苦难言的表情。
柳湘莲上奏后,永隆帝钦赐薛蟠同知之职,又命内府采购优先选用薛家。旨意传出,薛家一时声威复振,主仆上下无不欢喜雀跃,颇有鸡犬升天架势。
薛姨妈原有些舍不得捐献,这时觉得自己的决定英明无比!急不可耐的命儿子前来跟着柳二郎办事!
外面有人咒骂柳二郎佞进小人,她全不在意,只认为对方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。有能耐怎么不见他们一日连升四级呢!
宝钗忧心不已,哥哥平时就骄纵的不像话,有了官职岂不更恣意妄为?谁还能制住他?恐怕此事于薛家而言是祸不是福。只不过这话不好明说,她也支持薛蟠来跟着柳湘莲做事。
耐不住亲妈、亲妹的唠叨催促,薛蟠便来了筹饷司。薛姨妈还派人过来传话,请柳二郎好好管束薛蟠,任打任骂,绝无怨言!
柳湘莲也不客气,现今刚招募了税卒,正在城外营地整训,便把薛蟠扔了过去。
薛蟠呆过一天后,死活不肯再呆下去了。原因无他,柳三对尤三姐这样娇滴滴的姑娘都能下狠手,何况薛呆子,把他操练的生不如死,度日如年。
柳湘莲不好强逼,让百人队队长张原生负责“照顾”他,别人休息时他加练。功夫什么的不去管他,队列先练出来,标准就仿照国庆阅兵,精益求精。
薛蟠被操练的不成样子,日益憔悴,薛姨妈母女见了都觉欢喜——终于找到能管住他的人了!
薛蟠悔不当初,暗自哀叹——这哪里是找大哥?竟是找了个亲爹呀!
听到贾琏前来,他特意请求才被准许暂停训练,出来迎接。当下忽悠道:“琏二哥,二郎这里好的很呢!你何不也来?咱们兄弟齐心,创立一番事业出来!”
贾琏比他精明多了,一瞧他惨兮兮模样,便知不是好活儿,笑说道:“你先忙着,等我办妥了商号事再说,总有兄弟相聚之时。”
小厮们留在外面,三人走进偏厅中落座,贾琏先介绍这次赴天津公干的成果。
“二郎所料不差,广和楼要建分号的消息早传了过去。这次到了天津,城中地价腾贵。呵呵,有的地段比较好,主家特意涨价数倍,专想坑咱们。”
薛蟠听了生气,一拍桌案,咋呼道:“怕个球!咱们给他闹鬼!”
他还在为之前的妙计沾沾自喜。
贾琏摇头,望他苦笑道:“哪儿这么容易?广和楼风头太盛,当初的旧账早被人翻了出来,有事没事就念叨。旁人也不是傻子,你要敢装鬼,人就敢抓鬼!”
薛蟠张口,还要再说,柳湘莲斥道:“闭嘴,别打岔。”
薛蟠果然收声,贾琏暗叹真是一物降一物,薛呆子也只有冷二郎能治!
吃了口茶,他说道:“当地商贾有不少想与咱们合作,不过要价太高,既贪图戏园吸引人流,又想多占股份,哪儿有这样的美事?
我按二郎意思,只管与他们虚与委蛇,天天在城里到处‘考察’。又派人暗中以南方商贾身份,在城北距离三岔河口不远处买了田地,宣称做货仓。这种情况多了,也无人怀疑,因为距离稍远,价钱还便宜。
等到那些人知晓此事,气急败坏想阻挠,我用分号一成干股拉拢了天津巡抚郑梦海。有他作保,至少明面上没人为难,做些小动作也不怕。现在已开始施工了,预计下月底可完工开业。”
“不错,这等事还是琏二哥办起来顺手。”柳湘莲笑赞一句,又问:“人流如何?”
贾琏如数家珍:“初步算了算,当地百姓二三十万,南北客商往来不计其数。除了冬天运河结冰时人较少,其他时候不成问题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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